一起走過沒探期的日子
醫院防疫措施自農曆年初已提升至 緊急應變級別, 為減低人流交叉感染, 除個別情況有特准安排外,病房執行 謝絕探訪 措施。因此,病房同事除了要應付日常護理工作外,還要在病房門外接待家屬,交待病情、交換帶來的湯水/保溫壺、食物、 口信及物品…… 等等。雖然醫院已提供視像電話探望,但往往不及面對面,輕撫親友的手,說一句問候語來得窩心。
在療養病房,常見一對年老夫婦每天來探視長期卧床的兒子,雖然兒子早已沒有意識及反應,但他們風雨不改,為兒子抹身、塗潤膚膏、抹口水、按摩……等。愛子之心,見者動容。有時,他們靜靜坐在兒子床邊看報紙或閒聊,只求一刻的陪伴,每天的探望早已成為他們的生活習慣及寄託。
夫婦都是專業人士,理解措施亦是情非得矣。但感情戰勝理智,在每星期到病房交來尿片時, 總是情詞懇切地要求:
我不會苛求,只希望遠眺一刻。近在咫尺,卻是一門隔天涯,不是捱幾天,更恐怕是以月計!同事說可安排視像,但他們坦誠回應: 我嗰仔都唔識講…… ,真可謂聞者心酸。
病房務求情理兼備,我們抽空充當主播,直播兒子視像點滴,並實地報導過程細節及身體狀況,捕捉病人的一個笑容甚或一個打呵欠的小動作。雖無愛兒聲音,珍貴影像足暫慰父母惦記之苦。親身觸碰的存在感還是無法替代,只願疫情完結可望,重啟探期後,他們一家那天再重聚之日,便是病房再次洋溢親情滿載、溫馨畫面之時。